治理預付式消費亂象的關鍵點在哪里

□ 胡立彪

近日，湖北恩施市民向先生向媒體反映，去年暑假，他在一家游泳館花1400元辦了一張游泳培訓卡，因為疫情原因只上了一節課游泳館就閉館了，何時開館要等通知。一年多過去了，向先生仍未接到開館通知，一打聽才知道，游泳館已經易主。他跟業主聯系要求退費，但業主以“虧了沒錢”為由，拒絕退費。

和向先生一樣犯愁的人不在少數。中國消費者協會發布的全國消協組織受理投訴情況分析指出，今年上半年，疫情對各類服務業造成較大負面影響。美容美發、體育健身、教育培訓、兒童娛樂等服務業有關預付式消費投訴案件增長較為明顯。其中，商家失聯跑路消費者退款難、店鋪易主“后人不理前賬”等是消費者投訴比較集中的問題。

然而，在北京，預付式消費相關投訴量卻呈現下降趨勢。媒體報道，自今年6月至10月，消費者反映商家不履行合同義務、退卡退費難等預付式消費相關投訴量同比下降了兩成。之所以如此，是因為自今年6月1日起，《北京市單用途預付卡管理條例》（以下簡稱《條例》）正式實施。《條例》最大亮點之一，是建立預付卡預收資金存管制度。簡單講，就是把預付金的管理權交給第三方。

事實上，建立預付卡預收資金存管制度并非北京市的首創。2021年12月，江蘇省無錫市印發《無錫市學科類校外培訓機構預收費資金監管辦法（試行）》，其中明確采用信托模式監管學科類校外培訓機構預收費資金，由信托機構按照培訓進度向培訓機構劃付已結課時費，從根本上防范培訓機構挪用資金。如果培訓機構跑路，家長可以向主管部門舉報，若查明情況屬實，主管部門向信托機構發布指令，向消費者退費。業內人士認為，這是國內首個明確以信托模式監管校外培訓預付資金的管理辦法。

北京市借鑒了無錫市的做法，并將適用范圍從教育培訓領域擴展到所有單用途預付卡應用領域。實踐證明，采用這種預收資金存管方式可以發揮信托制度優勢，對預付資金起到“財產獨立、風險隔離”的作用，從根本上解決了涉眾社會資金的安全問題，防止企業惡意圈錢、跑路等行為發生。

當然，預付卡預收資金存管制度管住了錢，也對商家造成了限制。商家推行預付卡的目的是方便經營，既可以快速回籠資金，還能夠擴大經營規模，如果所有資金都被嚴格管控，商家經營自主性或將會受到打擊。而且，不少推廣預付卡的商戶經營規模不大，在經營活動中，他們難免面臨融資難、融資貴的問題。向消費者推廣預付卡，或許是他們退而求其次的選擇。因此，在“堵”的政策之外，還應有“疏”的通道，當商家有合理的資金需求時，應當給予支持。北京市有關部門給出這樣的解決方案：合作銀行會根據商戶的實際經營數據，提供一些無抵押的信用貸款來支持商戶經營。

通過政府監管部門、金融機構、發卡機構及商家多方努力，在所有利益相關者中間尋找到平穩點，制定出符合市場發展規律的法規制度，讓預付式消費發揮其應有的市場作用，實現多贏，這才是最終追求。

《中國質量報》【觀象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