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娃娃相伴的日子（連載八十五）

韓維陽

開篇的話：

娃娃，是家里小狗的閨名。從1999年1月19日接到家，已經朝夕相處了19年。慢慢地，娃娃成了家里的重要一員，帶來的是無數歡樂。2017年春天以來，娃娃的健康每況愈下，成為醫院的?？?。自然規律無可抗拒，權且以日志的方式，回憶并記錄下與娃娃相伴的美好時光。

6月10日。多云，中國尊清晰可見。

早早起來，睡不著了。小乖終于尿了，紙尿墊濕了，蓋著的一件襯衫也濕了，真好。毛孩子你要加油啊，這對狗爹狗媽都太重要了。狗媽在你出生的南國，天天牽掛著你，晚上就團聚了。

進了醫院大門，懷里的小乖呼吸急促起來，脖子完全垂在爹的胳膊上，舌頭暗紫，耷拉出來。趕緊吸氧……

娃爹傷心至極，毛孩子眼中也噙滿淚水。發現毛孩子會哭，是很早以前的事情，每天下班回家，多晚福娃都會撲上來，熱烈歡迎。如果抱起她來，她那涼涼的鼻頭會在你臉上蹭著嗅著，甚至用鮮嫩粉紅的舌尖舔來舔去。稍加注意，還會看到毛孩子的眼睫毛上掛著小淚珠兒，如果用手指刮下毛孩子的眼瞼，那么淚水會順著指肚流下來。

止痛針打了。現在只有用這些消極的辦法做最后的抵抗了，放棄抵抗是做不到的，因為沒人能理解，與娃娃相伴的日子里，她給家人帶來過多少歡樂、慰籍和幸福，又給這個家帶來了多少好運和勃勃生機。孫艷爭大夫說，這針是管用的，孩子不會感覺到疼痛了。

南哥發來微信，祝娃娃加油。王大夫和家人也牽掛著娃娃，建議不要再做創傷性救護，放棄也是關愛；可幫助安排娃娃的身后事。還有其他親朋的祝福，全都收到了，難得的情義，心存感激。特別是好幾個月以來，王大夫每周堅持上門給娃娃輸液，為此還扎破了手指，替娃娃感謝了，這份情義不會忘懷。

寵物醫院的孫艷爭大夫，經驗豐富老道，許多診斷都是出自他的雙手，在毛孩子們柔軟腹部的按壓撫摸，那超乎尋常的敏感觸覺，每每給出極其精準的診斷。“準備安樂了吧?！痹缇陀兴枷霚蕚淞?。“還能在不很痛苦的前提下，維持幾天嗎？”“今天再輸天液看看情況吧。沒準出現奇跡，一切都不好說了。”好的，遵孫大夫醫囑，繼續輸液。

盡管孫艷爭大夫不看好娃娃，但就近兩三天娃娃的表現看，沒有前幾天晚上那么痛苦了，真是謝天謝地。就在4天前，這孩子還眼巴巴地盯著娃爹吃飯的嘴。

耐心等待，等待娃媽的歸來。

娃娃昏睡著，即使撫摸她的胡子，也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從娃娃到北京的那刻起，就納悶，小母狗怎么會有胡子，那時的毛孩子還是小姑娘，雪白的胡子直直硬硬的，分列臉頰兩側各有十幾根兒，每次想摸，毛孩子都不干，拼命甩頭反抗，躲來躲去，娃爹從未得逞過。眼前躺在輸液臺上的娃娃，太虛弱了，睜開眼睛已經很吃力。胡子明顯減少且彎曲了，更沒有年輕時那么粗硬。

下午，孫大夫下班前來輸液室探望娃娃后說，不用為娃娃開止疼針劑了。

醫院里，五歲病友大金毛的媽媽詢問，娃娃如果走了，還會養嗎？娃娃這樣，你難過嗎？第二個問題，無法回答，因為娃爹沒有足夠的堅強，曾接受過娃娃無數次的安慰和鼓勵，此時怎么能無動于衷，說撕心裂肺的痛，不是夸張。慢慢地來吧。第一個問題，則太高深了。養娃娃之前的很久以前，養過狗狗。但養娃娃，則純屬于突發性的決定，也可以說是機緣的選擇。之于今后的抉擇，還是留在以后考慮吧。

近年來，看到過多少次人與寵物的生離死別，這次終于輪到自己了。

娃媽的航班已經飛臨北京上空。福娃仰望著滿天星辰，與娃爹回到家中。

從珠海，到北京，19個春秋，娃娃閨女走過了完美的狗生。

（連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