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從軍
南昌
又到南昌,這座被稱作“英雄城”的城市。站在贛江西岸的“贛江中大道”,遠望江對岸的老城,高樓林立的城市風景線上,雖已顯不出高度的滕王閣,但很容易被識別出來,滿江霧靄朦朧,片片沙洲逆光,古人名篇名句里的意境,仿佛正隨江水擴展:“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閣中帝子今何在? 檻外長江空自流”。
再跨過八一大橋,瀝瀝雨水里,來到八一廣場,八一紀念塔高高矗立,塔頂八一紅旗飄揚,一枝上著刺刀的步槍指向天空,那氣勢,不禁讓人想到柏林勃蘭登堡門附近的“蘇軍勝利紀念塔”。從孺子路前往八一大道方向,象山南路兩邊,是八一起義紀念館和新四軍軍部舊址,許多街道、橋梁或建筑物的名字,都體現出這座城市與人民軍隊歷史的獨特關系。
與許多東西方向流淌的江河不同,贛江大致是南北方向流淌,這條江在紅色歲月里聞名,還被寫進著名歌曲“紅軍想念毛澤東”里:“瑞金城,你首創革命根據地,工農掌權好威風。贛江邊,你率領我們反圍剿,殺敗蔣匪百萬兵”。
在南昌遇見幾位基層干部和村民,他們來自江西省吉安市遂川縣,來參加西門子家電支持的一項公益活動。遂川縣地處羅霄山脈南段東麓,素有“紅色政權之根”的稱呼,許多人還沒有到江西之前,所熟悉的江西地名,就包括吉安——從一些工農紅軍老戰士的履歷里。領袖的詩詞中曾這樣寫:“命令昨頒,十萬工農下吉安”。村民代表在發言時,講到了他們的前輩所經歷的血與火歲月。
江西多山,從昌北機場附近的山丘,連綿向遠方,直到看不見的幾百里外的幾省交界處,那里是羅霄山脈,那里有井岡山。
重慶
從重慶洲際酒店出去,相對應的兩個方向,一邊是嘉陵江,一邊是解放碑廣場。
寬闊的江面上,來往的江船和一座座跨江大橋,更有朝天門碼頭森林般的塔吊,編織出喧鬧博大的現代化建設畫面,也襯托出另一個方向的沉寂。那座無言聳立的解放碑,從建筑高度上講,早已被周圍的繁華建筑群所超過,但是它的歷史制高點,可能將難以被超越。這座建筑物在1950年新中國第一個國慶節的時候獲得新生,劉伯承將軍題寫的“人民解放紀念碑”的字跡,凝聚著多少悲壯和光榮!想想解放軍南下的血戰征程,想想歌樂山下剛剛犧牲的先烈,想想從那一刻開始,多少人滿懷希望,憧憬著未來。一座解放碑,雕塑著父輩的戰地青春,祖國大西南這片土地上,從人民解放軍的每一個普通戰士,到當地無數的百姓,每個人心里,都迎著初升的陽光。
白天里,在廣場商業街和群眾街舞的氛圍里,想靜下來聽聽解放碑講故事,或者想拍一張沒有紛鬧背景的解放碑照片,確實不容易。到了晚上,燈光覆蓋了喧鬧,夜色喚醒了往事,解放碑碑頂上,亮起東西南北的指向牌,如航標一樣,呼應著嘉陵江上的輪船。
武漢
長江和它的支流,還有相關河流,流經許多城市,這些江河往往都會以省市命名,如浦江、湘江、贛江、川江、荊江、邕江等,而流經武漢的一段,叫的名字恰恰就是長江。(另有一段支流叫漢江)在這古稱九省通衢的武漢,依托著長江的正源,放之四海的視野,江城一派巍峨堂皇。
現在,長江上已經有許多座大橋,它們都有著自己的名字,例如南京長江大橋,似乎唯獨武漢的這第一座長江大橋,它的名字可以只有簡單的四個字,就叫“長江大橋”,當地人也親切地稱“長江一橋”。好一個“一”字啊,言語間天寬地廣,千條路萬座橋皆由此始發。從長江一橋到視野可及的鸚鵡洲長江大橋,隔著漢陽江灘,時間跨越幾十年,從“一橋飛架南北”的豪邁年代,一直走到今天,大時代場景變換,一代代人興衰更替,只有大江奔流不息,江濤拍岸。
沙溪
三月的旅途始發于洱海邊:從大理到沙溪,左面是蒼山,右側是洱海。兩輛斯柯達經典老爺車Skoda Felicia和Skoda 422,編組在一支長長的斯柯達車隊中,迎著陽光和霧靄前進。車隊里最年老的車和最年輕的車,有著將近90歲的差距,這一刻,經典老車的旋律,引領著整個車隊的大合唱。老爺車里的色彩、質感、零部件形狀和獨特的氣息,還有發動機的轟鳴和排氣管里只有一些人憑少年記憶才能聞到的氣味,這些共同匯集成一段“在前進中后退”的歷史。老爺車輪印跡后面的往事,既映照著國家、工業、傳統、文化等許多大事,也讓許多人想起少年、游戲、同學、旅行等個人小事。隨著老爺車前行,人們心中跨越的道路,遠比車輪后面駛過的路更加遙遠。
從地圖上看,這一邊是大理,那一邊是麗江,中間有一個被稱作“千年古鎮”的沙溪古鎮。一條黑潓江從瀾滄江分流而來,寺登村是江邊的一個小村,這是沙溪鎮的主要部分,是茶馬古道上唯一幸存的古集市。與國內其他省市遺存古鎮不同之處,這里地處海拔2000米,是白族文化傳承的地方。青瓦頂黃泥墻,是這里建筑的主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