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捷克制造”之《伏爾塔瓦河》旋律

    王從軍

   下午，走在布拉格的查理大橋上，橋的兩端是布拉格小城區和舊城區，橋下是寬闊奔涌的伏爾塔瓦河。橋右側是河的上游，左側是河的下游，從波希米亞森林直到梅爾尼克小城，捷克的這條彎彎曲曲的母親河，正連接著中東歐大地左右兩端的地平線。漫天暮色里，一邊是星辰升起，一邊是落日余暉。這時候，《伏爾塔瓦河》的樂曲聲不知從哪里響起——在查理大橋與布拉格城堡的數百年守望中，在河岸森林與流水波濤共同的和聲里，在橋頭堡旁作曲家斯美塔那雕像和橋上30尊圣者雕像的集體注視下。

   抒情優美流暢遼闊的旋律，帶著人們的夢想起舞，1357年建成的查理大橋,是人們共同的舞臺。牧歌和歲月、原野和祖國、河流與星空......音樂的旋轉畫卷，“捷克制造”的民族史詩，在人們心中飛揚。致敬，向皇宮后花園、向圣維特大教堂和艾斯特劇院；致敬，向城里無數條石頭街道、向牽引著城市前進的鮮艷的老式有軌電車......樂曲的旋律里凱旋門打開，所有的人都應邀加入合唱：“在我的祖國波希米亞群山中，有兩條美麗的清泉奔流長，一條溫和一條清涼匯成河，伏爾塔瓦河浪花四濺嘩嘩響。映照著藍天白云紅霞閃光芒，月影下水仙女迎漣漪嬉游歡暢。河水穿過森林，它飛瀉落萬丈。流過金色的豐收田野繞村莊，把鄉間婚禮的歡樂盡分享。緬懷光榮歷史的城堡聽它歌唱，勇敢獵人號角聲為它驅散霧障。驚濤猛擊懸崖，濤聲驚震四方。浩浩蕩蕩奔向莊嚴的布拉格城，洶涌澎湃永不停留向前方。”

   就是這樣的《伏爾塔瓦河》的旋律，從歐洲的中心，向著四方傳送。靠近每一扇“捷克制造”故事的窗前，都能聽見《伏爾塔瓦河》的旋律，正用響亮的鈴聲，報時悠悠歲月。每一群走過查理大橋的人，每一群走過伏爾塔瓦河上18座大橋的人，每一群走過布拉格小城區和舊城區的人，每一群踏上伏爾塔瓦河丘陵的人，都在那一刻，變成了這首旋律永遠的傳播使者。

   “捷克制造”之布拉格城，這里有《伏爾塔瓦河》的旋律——

   當陽光撫摸過布拉格“紅瓦黃墻”的建筑，它們優美的造型，尤其是豐富多彩的建筑頂部，經歷過多少雨雪，承載過多少故事！這里,是歷史上波西米亞的首都，這里,位于柏林和維也納兩個德語國家首都的中間交匯點上，這里曾在神圣羅馬帝國時，創造了鼎盛時期的光榮.中歐、北歐和東歐的第一所大學查理大學,就是在那時創建的。看城市這樣介紹自己：“工業革命以后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前，布拉格屬于歐洲工業較發達的城市之一，在奧匈帝國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當時布拉格也曾是一個多民族混居的城市，多元文化是其顯著特色，不過經過兩次世界大戰以后，布拉格已經基本上成為單一捷克民族的城市。在冷戰時期，布拉格又發生過數次震動世界的事件”。

   雨水飄揚，覆蓋了布拉格的小城區和舊城區，濕漉漉的石頭路如鏡面朦朧,倒映著古銅色的燈光。時尚的女孩成群走過,年輕的斯拉夫人的白皙面龐，在3月的風里閃爍,為紛紛揚揚的夜色導航。這時，老城廣場的天文鐘正奏響，12個圣徒的木雕在整點出現，向圍觀者致意。再向前走，站在議會大樓旁的高地憑欄遠望，城市的暗夜襯托出樓群的剪影。如果這時手里能拿著一杯酒，而且,最好是捷克人特別喜歡的烈性酒貝赫洛夫卡酒，杯影香芬，情懷久遠，悵意綿綿，那置身在這座浪漫城市的感覺，就是太美妙了。這種被叫做“苦酒”的草藥酒，產于捷克小城卡羅維發利，據說它神秘的配方，迄今只有兩個人知道。

   清晨，打開文華東方酒店的木窗，酒店的老屋是百年前的一座修道院，從這里遠眺，城里羅馬式、哥特式、文藝復興、巴洛克、洛可可、新古典主義、新藝術運動藝術風格、立體派、超現代主義的建筑，星羅棋布，仿佛是不同年代凝固了的另類《伏爾塔瓦河》旋律。而在街邊水晶展品櫥窗外，走過市民會館、登上佩特任山的人群里，不僅有今天的游客，他們中還會出現百年前那些音樂界文學界的名人——就看你能不能發現：他們是莫扎特、德沃夏克、米蘭?昆德拉，他們是卡夫卡、瓦茨拉夫?哈維爾，還有，他是誰呢？900多輛有軌電車穿行在布拉格的新城和老城之間，紅色車身行駛在密集的路網上，隱隱的鳴響，如同演奏中的五線樂譜，或是正被彈撥的琴弦。

   “捷克制造”之摩瑟水晶工廠，這里有《伏爾塔瓦河》的旋律——

   在溫泉小城卡羅維發利，走進摩瑟水晶工廠。許多人說到捷克，在說完了著名的捷克冰球之外，往往會說到它的水晶工藝品。這里被公認為歐洲最古老的水晶品牌，精美奇異的水晶藝術品和生活用品，讓這里成為晶瑩夢幻的珠寶王國。摩瑟工廠是創造者和優秀工匠的搖籃，設計師在工作間無聲地描畫、打磨，工人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熟練老到地操作著吹管，制造出被賦予生命光彩的水晶作品。在路德維希?摩瑟廣場，在摩瑟博物館，在著名設計師設計的水晶噴泉旁，在工廠車間灼熱的爐臺前，摩瑟的傳世作品琳瑯滿目。特別是在過去的數百年里，來自世界各地的訂貨者名單，組成浩蕩陣容，讓人驚嘆摩瑟水晶的魅力！看標簽上的名字：皇族、王室、總統，當然，還有斯大林！歷史不僅僅會在布拉格、柏林、莫斯科這些宏偉的城市上空風云際會，有時也會在一尊小巧的水晶酒具里回光返照。

   “捷克制造”之比爾森啤酒廠，這里有《伏爾塔瓦河》的旋律——

   在比爾森小城，有一座比爾森啤酒廠，它被稱作這個國家特殊的象征和傳奇，金色酒杯里流動著這個國家“液體的歷史”。這座啤酒廠里，1842年的原始的啤酒生產現場，與古老的和近代的煮沸室旁，是每小時裝瓶12萬瓶的現代化生產車間。獨特的原料展區、全景影院和名人堂，回顧著這個捷克啤酒王牌的歷史——世界啤酒界有三分之二的廠家，其最初的技術與這里有關。進入低溫潮濕的啤酒廠的歷史酒窖，參觀者可以直接從櫟木貯藏桶里，品嘗到未過濾和未經過巴氏滅菌法消毒的原味啤酒。那些如同中國青銅器般的容器，那些閃著赭紅色光澤的巨大蒸鍋，那些擔任解說員的年輕女大學生，那廠區的嶙峋石頭路和早年送酒用的馬車，都在注解著這座工廠的昨天與現在。來訪問的客人們，快將杯中酒喝干吧，這樣，這個古典精致的玻璃酒杯就歸你所有了。凝望著金色的比爾森啤酒，人們會聯想到布拉格的另外的名字“金色城市”、“千塔之城”，酒杯后面閃出一代代的擎杯人，或許他是波希米亞王國叱詫風云的君主,或許他是布拉格石頭路的筑路工人，或許他是詩篇和樂譜的作者，或許他只是個無名者，但所有的人，都是伏爾塔瓦河這塊土地的子孫。

   “捷克制造”之“斯柯達”汽車，這里有《伏爾塔瓦河》的旋律——

   在布拉格的大街上，在捷克的平原和丘陵，行駛著一輛輛“斯柯達”汽車，自1895年開始，這里就是它的主場，羽毛和箭組成飛翔的翅膀，帶著哨音在輪上奔馳，轉眼間跨越百年長路。斯柯達是國際汽車工業的先驅者，悠久歷史讓它名列世界汽車第三品牌，斯柯達的商標被公認為是汽車界標志的杰作。從捷克姆拉達?博萊斯拉夫的斯柯達總部到溫泉小城，從“鼴鼠的故事”到“好兵帥克”的故事，從最新款的斯柯達轎車到老古董般的斯柯達公共汽車，捷克人正用祖先譜寫樂譜和編寫故事時的想象力，在制造著有捷克人容貌、說捷克人口音、講捷克人故事，然后駛向全世界的優秀汽車。的確，按照資本運營游戲規則，斯柯達在1991年加入了大眾汽車，時光已過去四分之一世紀。但斯柯達怎能忘記《伏爾塔瓦河》的旋律？它喝的是伏爾塔瓦河的水，腳下是古老波希米亞的大地，它鄉音難改，故土難忘，每一輛斯柯達汽車上，都掩飾不住晶瑩的捷克元素。它不但長久守護著布拉格城堡，還將為今年斯柯達成立121周年繼續放歌。

   也許，設計師只要伴著《伏爾塔瓦河》旋律，就能創造出最美妙的作品。在2016年日內瓦車展上，當人們走近斯柯達的VisionS概念車時，分明看到鋼鐵、物理學和音符、琴弦的神奇融合。就是這輛車，它采用了斯柯達品牌的最新設計語言，那明顯帶有立體主義的設計風格，那處處表現出的波西米亞水晶工藝的傳統，那線條精準犀利、干凈利落、車身協調的光影交織，再配合上典型的冰島綠，這時候，這輛車讓人們想起斯柯達的信條：“賦予使命，更賦予生命”。

   還有許許多多的“捷克制造”，那里有《伏爾塔瓦河》的旋律。這是一首只要聽過就永遠難忘的曲子，因為感動沒有邊界線。對于許多中國人來說，還有一個特殊原因：他們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演奏者可能就是自己學琴的孩子。所以，當終于走在了查理大橋上，終于在伏爾塔瓦河上聽到以它命名的旋律，就像在黃河上聽到了《黃河大合唱》，終于完成了一次神圣的洗禮。

   佇立在斯美塔那雕像旁，看長河流水遠去，聽音樂家無聲告白。這一刻，為這條河流過的土地感動，為經歷過的旅程感動、更為自己孩子從童年到未來的卓越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