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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王慧在洛陽辦完房屋過戶手續，徹底結束了和這個城市的聯系。年前，她賣掉了兩套房子，并重新貸款購置一套二手房。
王慧和丈夫2009年從東北大學畢業后，在位于洛陽的一家國企工作，年收入不低，很快在洛陽市洛河附近購置了一套100多平方米的房屋。在小城市悠閑而富足生活的王慧，從來沒有想過要面臨北京房價的考驗。直到4年前，丈夫被北京一家單位作為人才引進，他們面臨到在北京置業的問題。
由于租房子要四處搬家，丈夫來北京不久就在房山區買了一套小房子。“當時因為還沒有通地鐵，所以價格還不算高。”但王慧說，自從買了房子他們兩個人就面臨著雙重房貸的考驗，生活開始變得不再閑適。
為了生育下一代，王慧決定辭職來北京找工作，最終在位于北四環的一家研究所找到了工作。從南五環外到北四環，每天在路上的時間超過4小時，置換房屋就成了兩人一直掛在心頭的事情。
兩房換一房，還要用杠桿
契機出現在王慧生育后，產假休完需要繼續哺乳，兩人決定把房子換到離單位近的地方。雖然他們手里有兩套房，但置換到一套滿意的房子并不容易。
“看過的二手房基本上都是和我年齡差不多的，別看房子舊、格局差，但價格一點都不低。”王慧告訴記者，“雖然我們手里有兩套房子，但如果置換起來，在洛陽那一套根本都不能算錢。”
記者查閱資料發現，和北京房價兩年翻一番相比，像洛陽這樣的二三線城市的房價上漲幅度并不高。王慧這套房子在持有的這段時間只上漲了30萬元。“用兩套房換一套房，不用杠桿還不行。”王慧說，“原來的好房子換成小、破、舊房，還這么貴。”
從2016年10月開始換房到12月底定房，期間王慧夫婦看了超過20套房子，不是房子不能貸款，就是因為貸款時間太短每月還款不合適。“同事2015年在大西洋新城購買的110平方米的三室一廳價格為500萬元，現在我們再看兩室一廳都沒有低于680萬元的了。”經過一番掙扎和考慮，王慧夫婦還是決定放手一搏，果斷賣掉兩套房子后，在裘馬都挑到了一套滿意的房子。由于房屋仍未正式過戶，他們暫時租房。
“用賣兩套房子的錢當首付都不夠，還用了鏈家地產提供的一些金融服務。”王慧說，現在她每天都不能懈怠，一天不賺錢都覺得恐慌。“現在每個月的還款金額達2萬元。”
過重的房貸壓力
《工人日報》記者采訪時發現，王慧夫婦算是目前購房者當中收入較高的群體。北京市朝陽區某鏈家門店的一位銷售人員告訴記者，由于北京二手房房價上漲幅度較高，一些購房者擔心買不到心儀的房子或者錯失入市的機會，往往也會運用杠桿購房。“很多購房者的收入增長水平根本沒辦法跟上房價上漲，公積金繳存數額又較少，即便是有首付也很難把房子買到。”
“反正林林總總算下來，就是需要通過商貸才能把房子買下來。”在北京市一家事業單位上班的王路（化名）說，“我在北京上學這幾年，眼看著房價漲起來。我也想等，但是覺得無法等，只有現在入手才心安。”
王路告訴記者，對于他的購房舉動，父母很支持。“他們也覺得早晚都要買，他們現在的儲蓄還夠幫我的，房子再漲一陣兒，也許想幫都幫不上了。”王路所在的事業單位平均收入并不高，繳納的公積金也是按照國家規定的下限繳納。“現在不僅首付需要支持，我的收入也不夠還貸款，父母也幫我還一部分。”說起這個時，王路覺得自己有點丟人。研究生畢業之后不僅沒有能夠回報父母，又給家里添了一筆負債。
和王路的情況類似，范霖和丈夫剛畢業兩年，在同一家單位上班。剛剛購入房屋，但是兩人的收入和房貸比起來仍相差較大。“結婚了不好意思再靠著父母了。”范霖說丈夫想出了通過把房子租出去，再租便宜的房子居住的方法，賺些差價補貼房貸。于是，兩人把自己位于亦莊的房子租出去，在單位附近和別人合租了一套兩居室。“這樣，能有點喘息的機會。”范霖說，“這種情況下，我們就不能生病和有別的什么事情了。一旦出現一點變故，就可能要‘破產’。”
買到手的房子和轉移了的風險
一方面是剛需一定要入市，另一方面是經濟收入并不足以支撐。不管有沒有能力買，都先買了再說。房子就變成了咬著牙也要買的“奢侈品”。
通常情況下，購房者在申請貸款時，銀行需要對購房者的資產信用進行評估，如果不能達到一定的標準，銀行就無法進行放貸。但實際上，很多人即便不具備足夠的還款能力，還是拿到了足額的銀行貸款。
在北京市朝陽區多家中介機構，記者詢問“如果年收入不到，能不能申請下來足夠的貸款？”一家中介機構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只要能拿到單位開具的收入證明，基本上無一例外都能簽下來。有的銀行不會打電話，打電話的時候，跟單位打下招呼也都可以通融過去。”
記者致電位于石景山區的一家大型國有銀行個人信貸項目部，一位負責房屋信貸的信貸員告訴記者，“理論上說，如果收入不能達到一定的數額，就無法申請到足額的房屋貸款。現在都是通過工資流水、單位證明等進行認定。”他坦承，不排除有人弄虛作假，但是這個很難認定，一般很少見。“說實話，個人信貸也是各個銀行爭奪的領域。一些股份制銀行的認定標準就更加寬泛，他們還可以將一次性存入資金當做認定可還款標準進行放貸。”
“購房者通過銀行貸款購入了房產，完成了置業的需求。中介公司也賣出了房子。看上去任何人都沒有因此承擔風險，但實際上，這部分風險都轉嫁到了銀行身上。”上述國有銀行信貸員說，“最近幾年，房子價格偏高。在個人信貸方面，房屋信貸發展最快，數量也很大。這個風險目前還沒有顯現，如果房價下跌，可能就會瞬間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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