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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報記者 張文禮 實習記者 劉松瑤 文/攝
明明收了3根油條的打包費，但打開外賣包裝，一個棕色的薄紙袋中，3根油條卻“擠”在一起。近日，北京市民何先生在某平臺點外送早餐時，遭遇了“包裝刺客”。何先生認為，外賣平臺和商家的這種收費機制非常不合理。
何先生遇到“包裝刺客”的次數并不少。據他介紹，不僅油條，很多外賣店鋪中商品包裝收費都“半斤八兩”，“3元一個的茶葉蛋，每多買一個，打包費就要多收取0.5元，也就是說，買10個茶葉蛋時，僅打包費就要交5元！”
今年1月開始，盒馬App開始收取一元包裝費；今年2月，肯德基全面開收打包費……這些商家的行為持續引發網友熱議，困擾很多消費者的打包費收費不規范問題廣受詬病。記者在某外賣平臺瀏覽商家頁面時發現，這種重復收取打包費的現象很普遍。在部分商家的評價頁面中，在吐槽菜品色澤、味道等的同時，夾雜著消費者對外賣打包收費的不滿。
近年來，網絡購物等具有深度融合性、配置高效性、發展持續性和循環暢通性等特征的新型消費快速增長，方便快捷的外賣訂餐方式逐漸成為線上經濟的重要組成部分。美團外賣數據顯示，今年年夜飯外賣異地訂單比去年增長29%。據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在京發布的第52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3年6月，我國網上外賣用戶規模達5.35億人，較2022年12月增長1372萬人，占網民整體數量的49.6%。面對如此數量龐大的線上外賣消費者，平臺和商家的服務質量是否“過關”、外賣平臺是否設立了打包費相關標準？記者就此進行了調查。
同樣的包裝盒，因為裝的食物數量不同而收費不同。
商家“商機”層出不窮
“目前監管部門還未對外賣打包費作出相關的規定。”中國食品產業分析師朱丹蓬說，當前，很多商家把打包費變成“盈利工具”，這是造成外賣打包費存在諸多亂象的核心原因。
記者進入某外賣平臺的“規則”頁面，查看其《外賣平臺交易規則》時注意到，該平臺對售前、售中和售后相關事宜作出了規范，但并未有涉及打包費收費金額、范圍及收費次數相關的規定。對此，該平臺外賣打包費專項治理小組相關負責人表示，餐飲品類紛繁復雜，從一串烤串到一份烤魚，所使用的包裝材料不同。因此，不同商戶的包裝成本存在差異，很難一刀切地對商家打包費進行限制。該負責人表示，平臺禁止商家對消費者設置不合理打包費的行為，但會基于各地餐具的實際價格情況，對商家的打包費設定參考上限。
點開一家外賣平臺，記者以“茶葉蛋”為關鍵詞進行搜索，隨機選擇10余家商戶，瀏覽茶葉蛋打包費收取情況，幾乎每家都收取0.1元至1元不等的打包費，且消費者無法自行取消勾選重復的打包費。
不僅如此，“烤串按單串收取打包費”“外賣袋裝大米也要套塑料袋”“奶茶店強制使用保溫袋送餐”……商家強制收取外賣打包費、打包費價格遠高于成本價、線上線下打包費金額不同、不同購買渠道收費不同、打包費標注不清晰等問題，飽受廣大網友詬病。
北京市朝陽區的劉女士近日在湯城小廚某店鋪下單煲仔飯后，收到了代替普通打包餐盒的一次性砂鍋。“每個砂鍋打包費5元，整單打包費數十元。”令劉女士感到困惑的，不僅是高額打包費，更關鍵的是，該費用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收取的。“我無法在下單界面看到商戶是否使用砂鍋送餐，但我認為商家應該明示收費情況。”劉女士說。
“如果你買的多，可以備注把打包費換成店內商品。”在記者問及“重復收取的打包費可否退還”時，慶豐包子鋪某店鋪工作人員如是回復。盡管有部分商家愿意做出讓步，表示“多余打包費能退還，或者可以等商家取消茶葉蛋打包費后再下單”。但多數商家表示，外賣包裝收費機制是平臺自動設置的，每個茶葉蛋的打包費可以自定，但商家無法自行修改打包費收取次數。
在實際下單體驗后，記者發現有關打包費的不合理情況主要有兩點：消費者無法通過界面進行修改，避免重復支付打包費；部分商家沒有落實平臺規定，每收取1份打包費，對應提供1份餐盒。在“孟記粥鋪”外賣頁面，記者連續下了兩單外賣，1份為皮蛋瘦肉粥及2個茶葉蛋，1份為皮蛋瘦肉粥及3個茶葉蛋。外賣送到后，2個茶葉蛋裝在一個盒子里，3個茶葉蛋同樣被裝在一個盒子里，兩個盒子一模一樣，但兩單外賣的包裝費卻相差0.5元。記者通過調查了解到，該商家所在的外賣平臺提供了商品、訂單、口袋3個維度的打包費設置功能，商家可以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進行選擇，但很多商家表示并不會使用。
“強迫性消費肯定是違法違規的。”朱丹蓬舉例說，一些煲仔飯商家會用一次性砂鍋作為打包盒，其價格相對昂貴，但消費者有權利要求店家改用普通打包盒，也應當有權利選擇包裝的具體類型，但前提是商家要將相關包裝盒收費情況提前告知消費者。有業內專家分析認為，很多平臺傭金較高，有商家為補貼自身利潤，不得不通過打包費彌補營收減少的情況。該商家所在外賣平臺相關負責人表示，消費者如果遇到類似問題，可以撥打客服熱線投訴，平臺一經核實，將根據商家違規程度進行處理。
也就是說，“明碼標價”的打包費背后，實際存在著無法明碼標價的交易——平臺、商家、消費者似乎都是“迫不得已”，但消費者卻最終為諸多隱性收費埋單。
外賣收費急需規范
“重復收取打包費嚴重損害了消費者的知情權、選擇權、公平交易權等合法權益。”中國政法大學研究員李偉民表示，“提供打包盒是外賣商家在提供外賣服務時所產生的附隨義務，相應的打包費用理應被包含在所售食品價格中，即使商家以環保名義需額外收取打包費，所產生的費用也應當以實際產生的打包費用為準。強制、重復收取外賣打包費的行為侵害了消費者公平交易權。”
李偉民還表示，外賣商家如果在沒有告知消費者打包費的計費標準與計費規則以及具體包裝標準的情形下，單個商品按件累計重復收取打包費，侵害了消費者的知情權和自由選擇權。
《網絡餐飲服務食品安全監督管理辦法》規定，網絡餐飲服務第三方平臺提供者應當對入網餐飲服務提供者的經營行為進行抽查和監測，如發現違法行為應當及時制止并立即報告入網餐飲服務提供者所在地縣級市場監督管理部門；發現嚴重違法行為的，應當立即停止提供網絡交易平臺服務。也就是說，外賣平臺負有法定義務去督促平臺商家合理收取打包費用。
“網絡餐飲服務第三方平臺提供者還應當建立投訴舉報處理制度，公開投訴舉報方式，對涉及消費者食品安全的投訴舉報及時進行處理。”李偉民認為，在商家可能存在重復收取打包費從而損害消費者合法權益時，相關平臺方有義務對于該違法行為進行監督并要求商家進行整改。
此前有媒體報道稱，不少消費者保護機構曾呼吁制定外賣包裝費的收取規則，把外賣包裝的選擇權交給消費者，有效實現外賣包裝的減量和反浪費。3月6日，上海市消保委在其官方微信號發布消息稱，外賣產品的價格理應包含基本的打包費用。在消費者購買外賣食品時，打包是服務的一部分，理應被包含在食品價格中，無須額外收費。單獨收取打包費無異于對消費者進行了二次收費，這違背了公平交易的原則。
上海市消保委呼吁規范外賣市場的收費行為，也提醒廣大消費者在選擇外賣服務時，要仔細閱讀費用明細，避免因不透明的收費而遭受損失。今年全國兩會期間，外賣平臺收取商家的傭金過高、商家線上線下不同價，餐飲外賣領域消費者惡意索賠行為頻發等問題，同樣受到一些全國人大代表和全國政協委員的關注，代表委員們認為應進一步規范管理，推動外賣平臺健康發展，切實維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
消費提示
為營造安全放心的消費環境，推動文明、健康、綠色、環保生活方式，廣大消費者在訂餐時應注意如下事項。
一、選擇正規商家購買
購買網絡餐飲外賣時，應先查看餐飲商家是否公示有效《營業執照》和《食品經營許可證》，核驗證照地址與實體經營門店地址是否一致，核驗食品經營許可范圍與線上銷售餐飲品類是否一致。
二、謹慎訂購高風險食品種類
外賣訂餐時盡量不選擇冷菜、生食類食品品種（如生食海產品、拌黃瓜、預拌色拉等）、冷加工糕點（如含奶油糕點、提拉米蘇、芝士蛋糕等）等高風險品種，拒絕食用野生動物、長江流域非法捕撈漁獲物等。
三、理性點餐拒絕浪費
外賣訂餐要科學理性，可選擇提供“小份飯”“半份飯”的餐飲商家訂餐，不要盲目參加“滿減”活動，“滿減”雖便宜，但容易過量點餐，造成浪費。要弘揚中華民族勤儉節約傳統美德，讓“光盤行動”成為一種時尚，做文明、健康、綠色、環保生活理念踐行者。
四、及時查驗送達餐品
食用外賣前，應核驗送達的餐食是否與訂單一致，食安封簽是否完整，包裝有無破損、食物是否變質或受到污染，有無明顯感官異常，發現問題要及時聯系餐飲商家處理。盡量選擇2小時內能夠送達的餐飲商家，收到的餐食應及時食用，勿長時間存放。
五、保留憑證方便維權
如消費者在食用外賣餐食過程中出現嘔吐、腹瀉等不適癥狀，應盡快到正規醫療機構就診并保存就診記錄、網絡餐飲外賣訂餐截圖等證據。如發現餐飲服務提供單位有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食品安全法》等法律法規的行為，請及時撥打12345或12315熱線投訴舉報，依法維護自身合法權益。
《中國質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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